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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鲁云龙 | 纸的独白（外七首）

《上饶文艺》《上饶文艺》作品集

2023-08-25抒情散文《上饶文艺》

一本书，打开内心读你从标题开始，到文字再到注解一页两页，直至悉数读完有人张口说，懂了你我却不敢，如此轻浮的表白文字是你的容貌，却不是你的内心你的年轮、肤色、材……

一本书，打开内心读你

从标题开始，到文字再到注解

一页两页，直至悉数读完

有人张口说，懂了你

我却不敢，如此轻浮的表白

文字是你的容貌，却不是你的内心

你的年轮、肤色、材质，还有……

从哪里来，又经历了什么故事

无人知晓，更无人问津

又怎可以说，读懂了你？

抚摸着你的肌肤，细嗅着体香

看到了你，还是一棵树的模样

如此年轻美丽，亭亭玉立

只有高山深谷，辽阔的大地

才配说，读懂你前世的独白

沙滩

我疲惫地趴在沙滩上

连同呼吸一起被沙粒包裹，深陷不已

海鸥在四周盘旋，海浪在耳边嘶鸣

如同一匹喘息的野马，在浪尖颠簸

云朵滚落在马的脊背，遮蔽双眼

或起伏高亢、或低沉无吟

螃蟹、贝壳、海龟，渐渐归拢

连同脚掌，捎来奇异的声音

我回眸似梦，一长串省略号渐渐归隐……

独自观影的男人

解放西路往十字路口方向

有天晚上我去看电影

演播十分钟后，昏暗中

门口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他面容憔悴，眼眉低垂

摸索着，寻到身旁位置坐下

影片感人，男人掩面抽泣

就连影厅的空气也变得凝固

身后的投屏仪，旋转着光影

仿佛此刻的心落在了屏幕上

人世间又多了一个伤感的画面

与一只老虎对峙

我是打开笼子，还是等他慢慢苍老死去

这只从西伯利亚来的猛虎

曾穿梭崇山峻岭，或在雪域里滑行

迅猛、杀戮的光影，成为了不朽传奇

或许，我只需注视你

我看到你脸上的慵懒，却看不到你

热情、奔放和大胆的王者之气

我多想看见你火一样的目光，成为森林里

一道道——电闪雷鸣

村庄笔记

远处的青山，裹挟着绿浪涌动而来

漫过鹅卵石，亲吻我疲惫的脚丫

扛着锄头的老农，背着晚霞归来

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盛满云淡风轻

河水的鸭鸣声打捞起青蛳

枯萎的树干上爬出石耳

趴在田垄上，聆听拾穗的雀声

和雨水、溪流交融，倾泻成一种隐喻

编织出绵密的网，兜住所有幸福

我陶醉在野趣的慢时光里

让鱼群尽情地游进我的身体

搅动着血脉，从鼻里缓缓呼出炊烟

我闻了闻，竟有母亲的味道

爷爷的瓦房

暴雨如注，老瓦房轰然倒塌

没有人感到一丝意外

发红的砖墙，裸露在空气里

只有一棵老樟树突兀地屹立着

夏蝉、虫鸣、鸟叫，唤醒了夏天

斜躺着的焌黑横梁长出了嫩芽

还有苔藓、小花、杂草，葳蕤生长

调拨着时针，传来老房里的追逐嬉闹

杂草堆里，一个生锈的铁质相框

在太阳下闪现，晕晃了眼

我拾掇起斑驳的光影

看见了那些离开的亲人……

带着耳机听歌的女人

放学后，我就会到公交站台等车

每天都会看见一个带着耳机听歌的女人

雄狮捕食前的匍匐，人群扮演的杂草

是最好的掩饰，此刻的喧闹是风拂过草垛

我竖耳听风，缓缓捎来的动人歌声

这种感觉美妙而隐秘，青春而羞涩

好像彼此知晓，又好像遗失在梦境

第一封信

我常常会想起孩时的伙伴

在我孤独的，十二岁的时候

那些曾经的玩闹，成为渴望

安插在记忆深处的心腹

我拿起笔，写下第一封信

在白色的信签纸上，写下问候

盛开在群山之巅的美丽花朵

写下故事，那些周遭的电闪雷鸣

都全部倾倒而出，没有隐喻

仿佛，回归到从前

开心和哭泣

都是纯粹而自然的流淌

这些拥有着的陌生故事

在时间的火焰中燃烧殆尽

只留下干涸裸露的河床

在飞沙走石下，堆砌掩埋

（选自《上饶文艺》2023年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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