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2025-07-16叙事散文倚天
……
5月22日凌晨3：00时分，电话突然响了，是姐姐用父亲的手机从医院打来的，我和妻子急忙赶到医院，父亲已经处于无意识状态，“回家吧，爸”，我抱起骨瘦如柴的父亲走出了病房。
救护车慢慢地驶出了中医院，穿过老大桥，经过城北大市场，沿人民医院后街到了十月路口，多么熟悉的街道。明亮的车灯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雨水打着车窗，也打在了我的脸上…
父亲是一位公职人员，在县里上班。记忆中最深刻的是父亲是经常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赶回家的场景，父亲下班回家后还得帮助家里干农活。那时候我们姊妹六人都还小，母亲一人在家实在难以支撑，经常缺衣少食，年年超支；后来实在困难，年幼的两个姐姐也不得不拿起了扁担出工干农活。可怜的姐姐，瘦小的身材比箢箕高不了多少，过早地尝尽了生活的苦难。
听父亲说他是两岁死了父亲，是被抓壮丁死在了外面，母亲改嫁，是曾爹一手把他养大的。祖孙俩相依为命，没有劳力，家里的一点土地不得不请人帮助耕种，因为此，解放后被加上了“小土地出租”的黑身份，这个身份害得我们全家十几年抬不起头、伸不直腰，父亲还经常被“架飞机”戴“高帽”游行、批斗；那段日子真是苦啊…
1970年，父亲重新恢复了公职，工作单位最开始是在浠水驻广济煤矿。那个时候去广济最便宜便捷的就是坐“汉九”班轮船了，需要天不亮就要赶到40里开外的兰溪码头，没有交通工具，步行。我小时候关于父亲工作的记忆就是兰溪、九江，还有个田镇，是母亲叫我给父亲写信记下的。那时候我常常希望父亲赶不上那趟船，这样他就得又回家了。因为离家太远，不好顾及家里，后来四处托人找关系，调回了浠水县城。
在那个年代，勤劳并不能填饱肚子，因为没米下锅，最深深刻的印象就是借米了。借米是很丢脸的一件事，借之前需反复酝酿，瞅准人家，拿着升子上门时尽量开口自然、有底气，以免招来白眼和拒绝。为了还清生产队超支款，父亲常年节衣缩食，咸菜剩饭，班前工后劳累过度，以至拖垮了身体，落下了病根。
2016年元旦刚过，父亲不幸查出患有贲门癌。那段时间，我几乎跑遍了武汉所有的医院，咨询了很多专家教授和同学朋友，目的就是想搞清楚处于82岁高龄的父亲是衰老得快还是病情发展得快，要不要做手术的问题。治疗贲门癌目前的主流术是全胃切除，进行消化道重建，严重影响生活质量，我们姊妹们经过艰难的斗争与抉择，最终放弃了手术；这个决定意味着从那一刻起，父亲一天一天的离我们远去。
父亲走的很平静，我也很平静。那熟悉的脸庞再也见不到，一天一地两相隔。面临生老病死，我们有着太多的无助和悲伤。
往昔如昨，又无以触摸，我唯有借着山野清风，送去我的思念，送去我无尽的感伤，也送去我滚烫的泪水…
二〇一七年六月二日
救护车慢慢地驶出了中医院，穿过老大桥，经过城北大市场，沿人民医院后街到了十月路口，多么熟悉的街道。明亮的车灯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雨水打着车窗，也打在了我的脸上…
父亲是一位公职人员，在县里上班。记忆中最深刻的是父亲是经常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赶回家的场景，父亲下班回家后还得帮助家里干农活。那时候我们姊妹六人都还小，母亲一人在家实在难以支撑，经常缺衣少食，年年超支；后来实在困难，年幼的两个姐姐也不得不拿起了扁担出工干农活。可怜的姐姐，瘦小的身材比箢箕高不了多少，过早地尝尽了生活的苦难。
听父亲说他是两岁死了父亲，是被抓壮丁死在了外面，母亲改嫁，是曾爹一手把他养大的。祖孙俩相依为命，没有劳力，家里的一点土地不得不请人帮助耕种，因为此，解放后被加上了“小土地出租”的黑身份，这个身份害得我们全家十几年抬不起头、伸不直腰，父亲还经常被“架飞机”戴“高帽”游行、批斗；那段日子真是苦啊…
1970年，父亲重新恢复了公职，工作单位最开始是在浠水驻广济煤矿。那个时候去广济最便宜便捷的就是坐“汉九”班轮船了，需要天不亮就要赶到40里开外的兰溪码头，没有交通工具，步行。我小时候关于父亲工作的记忆就是兰溪、九江，还有个田镇，是母亲叫我给父亲写信记下的。那时候我常常希望父亲赶不上那趟船，这样他就得又回家了。因为离家太远，不好顾及家里，后来四处托人找关系，调回了浠水县城。
在那个年代，勤劳并不能填饱肚子，因为没米下锅，最深深刻的印象就是借米了。借米是很丢脸的一件事，借之前需反复酝酿，瞅准人家，拿着升子上门时尽量开口自然、有底气，以免招来白眼和拒绝。为了还清生产队超支款，父亲常年节衣缩食，咸菜剩饭，班前工后劳累过度，以至拖垮了身体，落下了病根。
2016年元旦刚过，父亲不幸查出患有贲门癌。那段时间，我几乎跑遍了武汉所有的医院，咨询了很多专家教授和同学朋友，目的就是想搞清楚处于82岁高龄的父亲是衰老得快还是病情发展得快，要不要做手术的问题。治疗贲门癌目前的主流术是全胃切除，进行消化道重建，严重影响生活质量，我们姊妹们经过艰难的斗争与抉择，最终放弃了手术；这个决定意味着从那一刻起，父亲一天一天的离我们远去。
父亲走的很平静，我也很平静。那熟悉的脸庞再也见不到，一天一地两相隔。面临生老病死，我们有着太多的无助和悲伤。
往昔如昨，又无以触摸，我唯有借着山野清风，送去我的思念，送去我无尽的感伤，也送去我滚烫的泪水…
二〇一七年六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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